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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天地 : [短篇]表錯七日情

發表者 討論內容
冷日
(冷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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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短篇]表錯七日情
表錯七日情

如果說,人與人的交往…不,我是說男人與女人的交往,是一種無限迴圈,那麼,我是不是已經墮入了「慾望程式」裡面呢?

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。我們自詡為萬物之靈,自古以來、以靈長類最美好的姿態存活在現在的世紀。我們有情感、有愛,有智慧、有靈性,所以有別於「禽獸」之處,是我們懂道德、知倫理。只不過,在戰亂充斥,物慾橫流、治安毀敗到某個程度的現在,似乎人類有時也跟禽獸沒有兩樣。

即便如此,我心裡總還懷抱著一個微小的希望──我是人,是個有理智的女人。我應該,應該要「有所不同」。以前的我,除了心愛的男友,沒辦法跟「不認識」、「不熟」、「不愛」的人上床。我總認為「那件事」是非常親密且私隱的事,除非很愛對方,否則無法脫去衣服。

跟心愛的人深深抱擁,細細密密地互相親吻著,感受對方肌膚的溫度,溫柔的撫觸,深入對方彼此的內裡,那絕不僅僅只是身體的緊密結合,而是心心相印的感覺。可是,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我遺忘了這份相屬相守的感覺。

也許是一連串的背叛、謊言,以及欺騙之後吧?我失去了那顆純真的愛人之心。從那天起,我只要不討厭對方,就能委身相就。這對一個多年來「守身如玉」,只為心愛的人獻出一切的靦腆女人來說,簡直就只有「性情大變」四個字可以形容。

可不管「性情」變不變,可以確定的是,心一旦破碎了、就難以再癒合的事實。

「妳有一夜情的經驗嗎?」他問。
「算有吧,不過後來又見面,又上過床,這樣算嗎?」我懶洋洋地回答,仰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上的吊扇,轉呀轉的。
「那不算啦,所謂『一夜』,是指隔天以後路上相見不相識那種啦。」他又說。
「喔,好吧,那不叫一夜情,那要叫什麼?夜夜情啊?」我忍不住想搞笑,雖然他讓我枕著他的肩窩,手指已經纏繞在我的肩上。應該要是有點浪漫的場面,我卻很想搞笑…也許我已經意識到,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。

他是我朋友的男友的同學,某次大家一起吃飯時,他剛好晚到,坐下時撞到我的包包,好死不死地摔壞了我滾出包包的手機。於是,基於道義責任,他當場跟我交換聯絡方式,言明手機的維修費由他負責,如果修不好,那就出一半的新機子錢。當場大家起鬨,什麼一半,應該全額才對。初次見面,又不是故意撞的,我哪好意思叫他全部出錢,於是私下議定,還是五五分帳。

說真的,手機還沒修好,我已經完全忘記他長得什麼樣子了。即便是現在,我跟他已經見過幾次面,我仍然要想很久,才可以想起他的長相。套句他說的,
「路上走過擦身也不會認出來」的普通長相。

「算…『砲友』吧。」他想了一下,這樣回答。他講得很慢,大概是怕我生氣。女生,大抵上都不喜歡被男生稱做是「砲友」。我毫無反應地「喔」了一聲,
「其實我還是對他有一點好感的啦,要是看了就想吐,我是不可能跟他上床的。但是那種好感,跟情感無關,就只是不怎麼討厭,加上,還可以忍耐之類的。」我輕輕慢慢地說,任他的手指從我肩上移到脖頸上。

這次換他「喔」了一聲。手指的儀示進行了大概十分鐘之久,他似乎沒膽子往前進一步,說真的,孤男寡女在一個屋簷下,還一起躺在床舖上,結果什麼都沒發生的話,那確實有點扯。難道,我的女性魅力已經隨著體重跟年齡的增加,蕩然無存了嗎?是哪個豬八戒說過的,「當兵三個月,母豬賽貂嬋」的?
當然,我應該還不夠格當母豬,而這傢伙也不是軍中餓鬼,他只是女友在外地讀書,說好了要等她回來的「假性單身漢」而已。

本來是講好了,手機修不好,所以要買一隻新的。既然是這樣,半個金主總要出點意見吧,加上,我對手機通訊的東西實在不在行,所以就託他跟我一起去看手機。他忙,我也沒什麼空閒到處看,通了幾次電話跟MSN,總算把時間敲定。看完手機之後,他禮貌性地送我回家,我正要轉頭上樓,他突然說,
「不請我上去坐嗎?」

於是,接下來就變成了,他到我家,先在客廳坐。接著,借我電腦用MSN,再來躺到我的床上「休息一下」。他說,他不覺得躺到女性友人床上有性暗示──他跟女性友人「一向」都這樣。我只翻了翻白眼,沒吭氣。後來,他伸出手,讓我枕在他的肩窩裡,一邊若無其事地跟我聊天。

當我們的談話開始變成沒有重點,不著邊際的狀況時,我突然問了他一句,
「你想跟我上床嗎?」
後面的談話,大概是在兩個小時以後恢復的。
那兩個小時,根本不用說話,我跟他之間就只是不斷重覆的擁抱,互相親吻,激烈的愛撫,用力地深入彼此的內裡…。少了點感情,多了點色,就只是生物本能似的,肢體交纏而已。

之後,我跟他躺在被體液跟汗水弄溼的床單上,說不出半句話。那晚我睡得很熟,卻不像過去那樣,多夢而無法深眠,他幾時走的,我都不記得。可能真是用去不少體力吧,累到一夜無夢。

到下次見面之前,我們都是用MSN交談。
他問了我很多隱私的問題,比如,以前的「男人們」都是什麼情況之下發生關係的?聽到這裡,我馬上堵了他一句,
「我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講難聽一點,你覺得狗狗貓貓之間,會因為交配過就『有關係』了嗎?」
「妳這什麼比喻?人又不是貓狗。」
「當性行為中缺少了感情這個因素時,就只是性交,不是做愛。只不過,人這種動物多了點智商,會編一點愛啊、情啊的藉口吧。」我不以為然地說,言下之意,我用「智商」代替了「智慧」,也表示我認為把聰明用在找藉口跟欺騙上,並不是「智慧」的表徵。
「那不是藉口…妳也有過男友吧?至少你們相愛時,也有過美好的回憶吧?」
「有。不過在我發現他也跟他公司那個胸大無腦的女業助上床之後,我把那些所謂的美好回憶都刪除了…」
「喔,真悲慘啊。」他打了一個哭臉符號。
「是嗎?我已經,一點感覺也沒有了。」能夠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,說真的那是一種令人心碎的過程。可這年代,哪裡還流行純情女為了男友出軌而悲傷的情節?也許是一連串的背叛、謊言,以及欺騙之後吧?我失去了那顆純真的愛人之心。從那天起,我變得,只要不討厭對方,就能委身相就。

對於愛情,我變得,冷漠許多。

後來他又問了一堆,諸如尺寸大小、時間長短之類的蠢問題。彷彿我見過的「鳥」應該要比他摸過的「饅頭山」多似的。
「我只有跟我女友在一起的經驗啊。」他理所當然地回答。
「喔,理直氣壯哩。」我調侃他,他只跟女友,難道我就是「千人斬」嗎?
他女友靦腆而害羞,少少的幾次經驗裡,都沒辦法放鬆心情好好享受跟男友之間的親密接觸,更別提十八般武藝全都上演了,那些A片裡必然會出現的口交、各種體位的性交,對他們來說,簡直是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劇情。
「喔~~~~原來我在無意之間,陪你演了一齣A片啊?」我半開玩笑地說。
他沒答腔,大概恥於承認吧。男人,總希望自己表現出來的,是身經百戰、完全征服女人的厲害一面。卻忘了,打這種「仗」憑的可不單只是體力跟技巧,還有「經驗」啊。
談話末了,我還是不忘記要稱讚他一下,
「跟你在一起感覺很好,雖然size不是最大的,不過,說真的大不一定真的好耶。你懂得體貼女生,不是上了就只管衝、衝完只管射…已經很棒了。」
「是嗎?妳是在安慰我吧。」他又打出一個哭臉。

第二次見面,我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「關係」。二話不說,脫了衣服就開始「妖精打架」。
「妳怎不交個固定男友,這樣子好嗎?」他還有時間講話。
「不要。男人太囉唆了,」我只能這樣回答。

當然我希望有個「固定男友」。但是,那男人也會跟我「固定」下來嗎?有了前車之鑑,我覺得很難。我跟前男友交往三年,從一年近「500次」的輝煌戰績,到一個星期沒一次的冷淡,我開始相信,人不能重覆吃一道菜一輩子這種言論了。而且,我們都不想,為了破冰,就進展到婚嫁關係──那樣的交往,就不再只是兩人世界,而是兩個家族的混亂了。

我跟前男友,因為我哥跟他姊,分別在前年先後結婚,兩個人莫名其妙捲入了幾個家庭的紛爭。我哥跟大嫂,為了聘禮跟婚後買房子應該買在哪,也吵了好幾架,最後連親家都扯了進來,變成兩個家庭的吵架。而他則是遇到,他姊跟姊夫為了要不要生孩子,假日應該先回誰父母家,吵做一團。他姊離家出走,跑到他那邊窩了很久;我則是天天得替我哥打電話去給大嫂,幫他安撫愛妻。

煩死人了,這些人。
我猜,讓我煩的,是這些每個人都免不了會遇到的「事件」吧。「撞破姦情」,盛怒之下分手之後,我對男人的信任度開始往下降,對於大哥大嫂的甜蜜其實是很羨慕的,不過,大嫂緊迫盯人的方法,我實在不喜歡。對我來說,男人就像放牛,你放它出去吃草,哪還能管他吃的是哪種草?紫苜蓿還是綠苜蓿?能讓它吃飽就是好草。只是我萬萬沒想到,他吃的,是「窩邊草」!

「他總跟我抱怨,公司新配給他的業助,是個白癡、沒大腦,上班只會聊MSN跟ICQ,下了班只會打扮漂亮跟男生出去約會的花瓶。結果,我卻在他家床上親眼見到他們兩個火辣辣的性愛畫面…」第三次見面時,講到這裡我居然哭了,而且,還哭很大。

眼淚像噴泉一樣爆出來,本來正跟他調情的我,坐了起來開始噴淚。
「而且,他們也不過,就是傳教士姿勢一路到底,根本沒有什麼花招啊,他還不是偷吃得津津有味…」既然講出口了,我就忍不住抱怨起來。想起自己以前對男友的體貼,他想要怎麼樣,學A片裡那些奇怪的動作,只要不太變態,我都咬著牙硬上了,可是他還不是一樣,想偷腥?
「男人,都是一樣的!」
「ㄟ,難道妳從頭看到尾,不然妳怎麼知道他們一路到底都同一個姿勢?」他拉我躺回床上,抱著我輕輕把披在臉上的亂髮撫平。
「他告訴我的。」我嘟著嘴,撒嬌地往他身上蹭,
「他想挽回,把那個女生的床上表現講得很爛、很爛,可惜,我什麼都聽不進去了…再爛,他還不是上了她、還不是一樣會高潮射精?」我直接了當地講完,一股怨氣突然不知道往哪裡發,翻了個身趴在他兩腿之間,
「哼。」
「喔…妳輕點…」他來不及呻吟,微皺著眉頭想抓住自己命根子也不是,阻止我也不是,幾秒鐘的掙扎之後,乖乖擺平。

我抬起眉眼看著男人近乎幌惚的表情,他瞇著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樣子。其實我很想咬他一口,看看他除了極度愉悅的「爽」的表情以外,會不會突然驚跳起來。不過我終究沒膽子下口,以免到時候他痛極了,踹我兩腳抱著褲子逃走,或是血流如注,緊急送醫還上報紙頭條。

第四次見面,我重感冒下不了床,他買東西來給我吃。他見我捏著面紙「包餛飩」,眼淚跟鼻涕一起出來,十足十的涕泗橫流,一臉不忍心的表情,拿了廣東粥,一口一口餵我吃。
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,」我想起以前跟男友的往事,以前我生病,他也總會買東西來給我吃,只不過,都是看著我吃完,不曾動手餵我。
我略帶感動地跟他說,
「難得你這麼會體貼女生,你女朋友真幸福。」
「還好吧。不過,她在那麼遠的地方,我想體貼,也貼不到啦。」他很少談及他跟女友之間的事,我問他也總是扯開話題。
「怎麼不跟著去,讓她一個人離鄉背景的?」我隨口問。
「怎麼跟?美國耶,她老爸有錢,我家供不起的。而且,我現在只想拼命工作賺錢,將來她回來,才有本錢娶她。」
「挖,你們要結婚的唷!」我瞪大了眼睛,不知道該羨慕,還是說什麼。

我腦子裡,壓根兒沒有結婚這檔子事。我無法想像,一個男人為了等待女友,拼命努力的場面,如果換到我身上,會是什麼光景?我該感動地,老老實實當人家賢妻,「潦下去」跟我老哥大嫂一樣,柴米油鹽外加諜對諜似的過日子?
「當然啊,不然呢?」他一臉的理所當然。
「那你現在,在這裡做什麼?」我偏著頭看他。
他愣住,一臉的尷尬。

這畫面,就像電影「致命的吸引力」,男主角趁愛妻回娘家度週末,就跟偶然相遇的女人搞上了床,因為偷吃的滋味太美妙,還差點無法自拔。沒想到,他遇上的是個偏執狂──在他吃乾抹淨想繞跑之際,割得兩手都是血,以死相脅的恐怖女。那部電影當初最惹爭議的,除了男主角隨手拋掉被風吹壞的雨傘,講了句「辱華」的「made in Taiwan嘛!」,還有兩人之間的激情性愛畫面。

其實就算電影裡把第三者演得那麼恐怖,男人還不是一樣會繼續外遇?當男人說他婚姻幸福家庭美滿時,女人問了一句,
「那你現在為什麼在這裡?」
讓男人為之瞠目結舌。是了,問題就在這裡,那是死性不改的風流瀟灑,還是男人天性裡想要四處播種的缺陷?


第五次見面,他什麼話都沒有說,搞了四個鐘頭、卻始終搞不出什麼,最後是我投降了,兩腿發軟膝蓋破皮地,趴在床上像個死人似的,睡著了。他硬挺著,欲言又止地看著我,那晚破例留在我那裡過夜。不過,隔天一早他一樣匆匆忙忙去上班,一句體己話也沒講。我若有所失,但是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
後來,我從朋友那裡得知,他失戀了。他交往多年的女友,在國外早已另有新歡,拖了好一陣子,就在這兩天,正式跟他提出分手。當然,在我們共同的朋友面前,我們裝成,交情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,不算朋友的朋友。
「ㄟ,他好歹也幫妳出了手機錢,有機會妳也安慰安慰他幾句吧!」好友這樣說。
「啊?我該講什麼?」我愣住,說真的,我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?

充其量,我只是個「砲友」吧?他不說,我怎麼提?

我不想介入…該說,我不想真的跟他有什麼交集,儘管我們已經「交集」到不能更深入了。說好了,就只是這樣子,在他女友不在身邊,而我沒「固定男友」的時候,互相安慰,難道這關係,應該因為他的分手,會有所改變嗎?

也許我能做的,就只是這麼多。
像我這樣的女人,怎麼能期望會遇到,真心珍惜我的男人呢?更何況,曾經做過「砲友」?其實,這真是很不堪的關係,既不能曝光,也不見容於社會。儘管,我根本不在乎外界的眼光。

第六次見面,是跟一大票朋友一起。他像跟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,很晚才到。而我,跟好友以及她男友坐在一起,他則帶了一個女生一起來。我們沒太多交談,生疏得就像從未有過交集。確實,我們,都不想那些事情曝光。也許他曾經私下告訴他的朋友,也許沒有,但我們協議過,誰都不能說,所以我始終三緘其口。

「喔,小連啊,這位是…」好友的男友一見到他帶來的小姐,馬上開口問。
「嗯…是好朋友,」他眨眨眼,當場大家心下瞭然,開始鬧起他們兩個。
當他們被大家拱到喝起交杯酒時,說我不在意,其實我是在意的。但我不能說什麼,我跟他之間的事,見不得光。

我只是併緊了雙腿,靜靜喝完面前那杯放得過久,苦澀的生啤酒。

後來我們沒有再見面。其實,終於這次他主動約了我見面。或許,他察覺到那晚我的失落吧,但我拒絕了。因為,他身邊已經又有人了,這次,是讓我親眼看見。我知道,我該退場了,否則,對他正在交往的這位小姐,實在不公平。
「妳吃醋嗎?」他帶點驚訝地問。
「不,只是不想再見面了。」
「妳不該這樣,破壞了遊戲規則…我不是個好男人,不值得妳放感情。」
「嗯。」我懶得解釋,其實無關感情,我只是,覺得時間到了。
「其實,妳體貼我、我都知道。謝謝妳…其實妳不知道,是你陪著我渡過那一段,無法掌握感情的痛苦日子…如果妳願意見我,我一定會找妳的。」
「你不需要這樣。你有了新女友,如果再找我,那破壞遊戲規則的人,就變成你了。公平點,不要這樣。」
「…我以為,至少應該回報妳這段日子以來的陪伴…」他竟結巴了起來。
「不用了。就這樣吧,再見。」我掛斷了電話。

我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,癱在床上。天花板的吊扇轉呀轉的。
我所住的單人房裡,有一扇很大的窗。他來的時候,我總是把窗簾拉上。而現在,我總算重見天日了。

只是,月光怎麼會這麼刺眼,讓我忍不住流下眼淚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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